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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洗更贱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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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生殖腔的尽头,我是你碎掉的青春

朱玉明第一次感觉自己碎掉,是在成度医学院解剖室外的走廊。

那天傍晚,福尔马林味像湿冷的舌头,舔着他每一根神经。他抱着祝红梅的腰,脸埋进她白大褂里,哭到喘不过气。

“我去北京读博,是为了我们以后更好。”祝红梅用手术刀背轻轻刮他耳后那粒褐色的痣,“别像个孩子。”

可他还是孩子——二十六岁,指关节因为攥得太紧而发白,像要把她骨头捏进自己掌心。

祝红梅走后,他把那粒痣抠得血肉模糊,再用酒精棉按住。血渗过纱布,像不肯愈合的告别。


三年后,朱玉明成了市二医院最沉默的住院医。

夜里十一点,值班室只剩他和同事张志勇。

张志勇端着一次性杯,里面是五十度的红星二锅头。

“喝一口,”张志勇说,“喝完就不疼了。”

朱玉明一口闷下去,喉咙像被钢刷刮过。

酒劲上来,他忽然跪在地上,额头抵着张志勇的膝盖,嚎啕:“红梅不要我了——”

张志勇没说话,只把灯关掉。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,一条条银色栅栏,把他们锁在一起。

张志勇的手伸进他头发里,缓慢地、像抚摸一只炸毛的猫。

“你不是没人要。”张志勇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“你只是得换个人来疼。”

那一刻,朱玉明忽然幻听:祝红梅在耳边笑,笑声像碎玻璃。

他抬头,看见月光下张志勇的喉结滚动。

他鬼使神差地伸手,指尖碰了碰那凸起,像碰一枚滚烫的按钮。

张志勇的呼吸陡然粗重。

接下来的一切,像深夜急诊的缝合——粗暴、精准、带着血腥味。

张志勇把他压到折叠床上,皮带扣“咔哒”一声,像手术室的计时器。

朱玉明闭上眼,任由自己碎成一张被揉皱的处方笺。

他幻想自己正躺在祝红梅的子宫里,四周是温暖的羊水和心跳。

而张志勇的性器,是他唯一能抓住的脐带。


流言像术后感染,红肿、流脓、无法掩盖。

护士站的小姑娘在背后窃笑:“朱医生下面那张嘴,比上面还会看病。”

朱玉明的母亲在电话里哭到窒息:“你是不是疯了?张家那小子有什么好?”

父亲直接杀到医院,当着全科的面,一耳光把他扇到墙角。

血从嘴角滴在白大褂上,像一朵不合时宜的腊梅。

张志勇站在三米外,双手插兜,眼神像看一台坏掉的监护仪。

那一刻,朱玉明明白:张志勇永远不会为他挡拳头。

他只会挡在生殖腔和世界的缝隙里,用精液给他片刻止痛。


金海玉出现得像个误诊。

相亲那天,她穿豆绿色连衣裙,头发挽成松松的髻,像一泓温吞的春水。

“朱医生,”她笑得露出虎牙,“我教初二语文,最喜欢《孔雀东南飞》。”

朱玉明盯着她虎牙,忽然想起祝红梅的虎牙——更尖,更凉,曾经咬过他锁骨。

一个月后,他们闪婚。

洞房夜,金海玉洗完澡,身上带着强生婴儿痱子粉的甜香。

她跪在床上,指尖发抖去解他的纽扣。

朱玉明却别过脸,喉咙发紧。

他想象自己正被张志勇压在更衣室更衣柜前,铁柜门上的“3”号标签硌得他肩胛骨生疼。

金海玉越温柔,他越烦躁。

“你是不是不行?”金海玉终于问。

朱玉明翻身坐起,把脸埋进掌心:“我爱上了一个男人。”

金海玉的呼吸停了三秒。

然后她笑了,笑声像粉笔断在黑板:“那我算什么?遮羞布?”

离婚协议签完那天,金海玉在厕所干呕。

验孕棒上两条红线,像两根中指戳向天空。

孩子不是朱玉明的,是校长的。

她摸着肚子,忽然平静下来:“我不离了,我要让孩子姓朱。”

朱玉明没反对。

他想起张志勇说过:“婚姻就是一场长期缝合,只要线够结实,谁管里面烂成什么样。”


祝红梅那边,七年之痒提前报到。

丈夫林致远是南大医学部的明星研究员,温文尔雅,笑起来眼角有细纹。

可某天晚饭,他突然说:“我前女友离婚了,我想让她暂住我们家。”

祝红梅放下筷子,银耳汤在碗里晃出涟漪。

“你疯了?”

“她抑郁症,自杀过两次。”林致远叹气,“当年是我对不起她。”

祝红梅冷笑:“那我呢?我算什么?术后镇痛泵?”

从那天起,林致远开始晚归。

祝红梅洗完澡,穿真丝睡袍在客厅等他,胸口开到第三颗纽扣。

林致远只看手机,头也不抬:“你要是实在想要,就出去找个男人。别脏了我书房。”

祝红梅站在落地镜前,手指划过自己小腹的妊娠纹——那是生女儿时留下的,像被犁过的田。

她忽然想起大学时代,朱玉明趴在她肚子上,用听诊器听肠鸣音,笑得像个傻子。

“以后我们生个女儿,名字就叫小梅子。”

如今小梅子五岁,在北大附幼全托,一周回来一次。

而她,成了丈夫嘴里“可以出去找男人”的闲置子宫。


故事的最后,所有人都在撒谎。

朱玉明每天回家,给女儿讲《小王子》,却在半夜偷偷登录张志勇的微博小号。

张志勇早已离开成都,去了深圳一家私立男科,专门做阴茎延长术。

他的最新微博是一张手术室自拍,配文:“今天又拯救了三厘米。”

朱玉明盯着照片里那双戴橡胶手套的手,忽然湿了眼眶。

金海玉在家长会上,牵着“女儿”的手,和校长交换一个眼神。

孩子长得像校长,尤其是耳朵——招风耳,像两面小旗。

祝红梅在林致远的车里,发现一只迪奥口红,色号999。

她没哭,只是把口红旋到底,在副驾驶的真皮座椅上,画了一个大大的“贱”。

然后她打开车窗,把口红扔出去。

红色膏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像一颗小型流星。

而真正的祝红梅,此刻正在京协的值班室里,对着电脑写病历。

她没离婚,也没出轨。

她只是把微信头像换成一片漆黑,在朋友圈发了一句话:

“有些人的生殖腔,住过天使,也住过魔鬼。

而我,终于学会了和魔鬼同桌吃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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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MCA / ABUSE REPORT | TOP Posted: 08-08 07:02 發表評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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